林遂意

坦荡荡。

几步之遥 [二十一]



张艺兴自觉是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女孩儿也无可厚非。

他也没想过给吴亦凡一个交代,他觉得吴亦凡现在脑子里是有水的,不用理会自然就会干涸,到时候醒悟之后聪明一点再谈也不迟。


他似乎是成长了。





吴亦凡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张艺兴,他不明白吴世勋简简单单几个字怎么就能让他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他也突然觉得吴世勋不可小觑。


要不是后来吴世勋找他谈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还单纯的被吴世勋这三个字蒙蔽着双眼。



那天吴世勋问他有没有注意过张艺兴带什么人回家,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最近是有这么个女孩儿来过一次。


“那就对了。”


吴世勋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儿,抬脸时看着吴亦凡都笑弯了双眼,“你还不知道吧,艺兴哥的未婚妻,我爸介绍的。可能也还不能说未婚妻吧,订婚宴在下周。”






吴亦凡第一次这么仔细想了想张艺兴这个人,想得彻夜不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他感觉张艺兴真是从根子上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打电话给鹿晗,问他知不知道张艺兴找了个女朋友,鹿晗说当然知道,请柬都寄过去了。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觉得张艺兴是铁了心地不回他身边了。




他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走到隔壁去敲门,他这天晚上没听到张艺兴家门响的声音,当然也知道张艺兴肯定在做什么事还没回来——在做什么事呢,也许以后也都不回来了。

他却不甘心似的,又敲了几下,越敲越慢,感觉连门响的声音都显得滞涩而沉重,一下一下捣在他心上。



他无力地靠在门上,背贴着那冰凉慢慢滑下去了。

多年的烟瘾被唤醒地很彻底,他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路上带了一盒烟回来。


可是烟还没点着,背后突然一空,他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他狼狈地躺在地上,有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黑暗里的那个人。


“你在家?”

“嗯。”

过了半响又听到那人问,“有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到了公司感觉有点晕就回来了。”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张艺兴也毫不躲闪地对视,到后来吴亦凡感觉张艺兴脸色不好,皱了皱眉头败下阵来问他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张艺兴没吭气,说累了,先回去睡觉。



吴亦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直挺挺地盯着张艺兴的房门坐到了天亮。



到了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张艺兴还没出来,吴亦凡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艺兴这个人,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一直以来都只有别人赶着他去睡觉,记忆里都好像从来没有赖过床。



吴亦凡想看看张艺兴发生什么事,扭把手的时候发现门反锁了。

他顾不上失落,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反应。

他断定张艺兴出了什么事,连撞带踹把门儿给折腾坏了,冲进去就跑到人床头。张艺兴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哼哼唧唧那么大动静也没醒,吴亦凡一摸他脸,烫的。



吴亦凡认识个挺私人的医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夺命连环call给催过来,放下电话之后就忙里忙外地给张艺兴弄毛巾擦身体。

张艺兴已经烧糊涂了,不知道哼哼什么,在床上热得翻来滚去,半睁着的眼眶里都是生理性眼泪,刘海沾了汗都粘在额头上,脸上也是一片潮红,吴亦凡也就给他敷毛巾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有反应了。

那感觉来的汹涌澎湃,吴亦凡想抑制也抑制不住。医生那边又说堵着车了,现在正往这边跑,说这种应该就是流感,不会有什么大事,千万不要着急。


吴亦凡忍着不看张艺兴,给他潦草地擦完了身体。


他后来在卫生间洗毛巾的时候,感觉实在涨得难受,顺手把门关上想着得稍微解决一下,这不解决没办法照顾张艺兴。他刚渐入佳境,仰着下巴粗喘着气,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个人跌进他怀里。














那金医生后来没把吴亦凡训个半死,说就这情况,没事儿也得给他折腾出事儿,说他脖子上那玩意儿里不知道住了个什么东西,做事情从来不过脑子。

可说再多也没用,张艺兴还躺在被窝里,体温倒是降了,可还没见醒。


吴亦凡再三保证绝对不做越线的事,金医生才满腹犹疑地留下药离开了。




张艺兴这个时候挺安静的,呼吸也都均匀了。

吴亦凡忍不住上去拉住张艺兴的手,张艺兴就立马回握了上来,捏得他生疼。


他看着张艺兴突然就觉得恍惚,感觉又回到了他们那几年,那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就他和张艺兴,他们两个人。

张艺兴不常生病,小感冒咳嗽的吃点药也就都好了,从来也没让人操心过。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让别人操心的人,他一直都是独立而又坚强的。




除了在吴亦凡身边的时候。




张艺兴估计这时候也记不得他和吴亦凡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适合接触,他大脑一片浑浊,只觉得是身体指使着他向吴亦凡靠近,他不由自主地把吴亦凡的胳膊抱进怀里,感觉自己摇头晃脑的。

他问吴亦凡,为什么就不要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就是这么问了,好像都没有想过会有回答。



吴亦凡就趴在他枕头旁边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带着一点气音,吴亦凡没听清楚。



后来张艺兴完全清醒了的时候看到吴亦凡还吓了一跳,但也没怎么表现出来。他下床的时候感到不适,皱着眉头问了自己一句不是在做梦?

他还以为自己梦到了吴亦凡,没想到都是真的。


他问吴亦凡为什么要趁人之危,吴亦凡没说话,他也就再不问了。他也懒的赶吴亦凡走,他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后来他在厨房榨豆浆的时候,吴亦凡走进来倚着门框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结婚了,他手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


“世勋说的?”


“张艺兴,你真的要结婚了?”


“嗯。”


“你们不会合适的。”


张艺兴也不急着回答,可能是因为他嗓子还有一点沙哑不太想说话,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豆浆,自顾自地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想起来吴亦凡这个人似的,问了一句,“你来不来?”









订婚宴的排场很大,但虽然是吴父办的局,那天谁也没看见吴世勋。



吴亦凡那天早上不知道在谁的床上醒过来,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那天生病的张艺兴。他没睡够,闭着眼睛就又睡着了。

这次他梦到了张艺兴,梦到那天他在张艺兴的床前坐着,张艺兴问为什么不要他了,他心里难受愧疚地说不出话来,接着看见张艺兴嘴唇蠕动。


张艺兴那个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吴亦凡想了好几天,后来觉得也许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是他太过于在意了。


可就那天早上,他反反复复梦到这个场景,他觉得张艺兴是有话要对他讲的,他突然头痛欲裂,几天酒醉让他几乎丧失思考能力。


他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要去看张艺兴。




独栋里的人多的甚至超过吴亦凡的想象,他不知道吴父把张艺兴看得这样重要。他看到张艺兴穿着黑色西装在旋转楼梯上面的阴暗处站着,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匆匆走开了。


吴亦凡就一路跟了上去。



张艺兴走得很慢,没有要故意避开吴亦凡的意思,进了卫生间。吴亦凡在门口等了一阵,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进去上了个厕所。



他进去的时候张艺兴刚好出来洗手,吴亦凡不想自己表现地太过明显,就没有拦住张艺兴。


他以为张艺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在各公司的高管面前笑着应酬,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张艺兴还在镜子前站着。


他们在镜子里对视,吴亦凡就看到张艺兴的表情突然不对劲起来。


“怎么了?”


张艺兴低下脑袋摇头。



吴亦凡手足无措地站在张艺兴身后,突然就看到张艺兴抬起头来,眼圈似乎都泛了红,带着落寞的,对着镜子里面的他动了动嘴唇。





他这次看得确切。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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